在紧急和日本方面取得了联系，确认了陈羽和城之内博美的身份，并且发过去了紧急手术的邀请函之后，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在中国这边临时参与手术这才算完成了程序上的手续。

虽然后面还有一些手续和证明要补，但至少现在陈羽已经可以替王建成做手术了。

将王建成推进手术室，城之内博美和陈羽都换上了医院提供的手术服。

因为是临时手术，陈羽和城之内博美拿到的都是已经比较旧的手术服，虽然清洗的很干净，不过和东大附属医院两人的手术服相比，在舒适性上就不免让城之内博美吐槽了。

其实这也挺正常的，手术服这种东西在清洗和消毒上是有严格要求的，而这清洗显然不可能跟自己家一样是用洗衣机，一般是在严格清洗之后，还要灭菌消毒。

质量再好的手术服经过几次这样的清洗之后，都无可避免的会变得比较不舒服。

朱怡婷工作的这家医院是一家公立医院，在手术服这种东西上自然采购的时候走的是公款，质量什么的倒也过得去，但更新换代则就不用提了。

在东大附属医院，医院自然也提供手术服，不过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则早就已经习惯于自己买一套放在医院里，觉得旧了就会扔掉换新的，自然穿起来感觉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种事情也无伤大雅，城之内博美也仅仅只是吐槽了一句便进了手术室开始对王建成进行麻醉，而陈羽则依旧在洗手台前刷着手。

“陈羽，谢谢你。”一旁同样在刷手的朱怡婷向陈羽说着谢谢，如果不是他主动说要帮忙，今天晚上王建成想要动手术还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一边用刷子刷着手指，陈羽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好歹同学一场，剑晨兄又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还是要多谢你，虽然你和建成表面上看起来关系很好，但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总之我替他向你道歉，谢谢你不计前嫌愿意救他。”朱怡婷说着便向陈羽用力鞠了一躬。

“当年的事情？什么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不记得了。”陈羽说完，便将已经清洗完成的手指上的水擦干，在一旁护士的协助下套上一次性手术服，戴上手术手套，朝着手术室走了过去。

看着陈羽毫不在意的样子，朱怡婷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选择错了。

不过这种情绪在她心里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同样洗完了手之后，就将一次性手术服套上，戴上手术手套，同样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城之内博美已经完成了对王建成的麻醉。虽然中日两国语言上的差异给她带来了一些不便，但好在这种差异问题并不大，毕竟手术麻醉所用的药品和剂量基本上全世界都差不多。

走到了手术台前的主刀位，陈羽按照惯例说道：“现在开始王建成先生胃部开腹止血手术，手术刀。”

随着陈羽的口令，一把手术刀递到了他的手上。

“没想到当年只考上三本的你后来居然能够考上东大医学部的博士，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一边给陈羽打着下手，或许是因为真的开始动手术了心情已经稳定下来，亦或是想聊天分散注意力，朱怡婷和陈羽聊起了当年的事情：“说起来你现在居然是东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的副教授，不到三十岁的外科副主任医师，还是协和医院这种等级的，当年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呢？”

“我这人内秀，你又不是不知道。”陈羽开了个玩笑，同时对手术室里巡回护士吩咐道：“麻烦准备十个单位的rc-map，输血袋来之前，先把血浆袋开到最大，给我电刀，镊子。”

说着将手术刀递给一旁的器械护士，接过了护士递过来的电刀和镊子。

“啊咧？剑晨兄这个胃……”看着眼前打开的腹腔里颜色明显不正常，陈羽抬头看向了面前同样眼神不敢置信的朱怡婷，冲她问道：“朱停，你可是外科医生，你老公胃都变成这样了你居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陈羽的惊讶不仅让朱怡婷一时愣住了，就连一旁坐在麻醉医生位置上的城之内博美都不由得站起身探头看了过来，看着已经明显颜色不对的胃部也不由得惊讶的说道：“这种程度已经很严重了吧？作为妻子你都没有发现自己老公有什么不对吗？”

“这，建成他平时应酬很多，经常喝酒，虽然我平时对他健康管理也有在做，但因为他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所以偶尔食欲不振我一直以为都是普通胃溃疡……”朱怡婷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实在想不出什么辩驳的理由。

“别愣着了，先做止血，说不定只是胃穿孔呢？”陈羽这个时候还在打着圆场，同时对朱怡婷说道：“不管怎么样，先做病理分析吧。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可以简单处理的了，先进行止血，至于其他的……”

然而陈羽的话还没说完，朱怡婷便直接抬头向陈羽问道：“大家都是外科医生，陈羽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是局部进展期胃癌，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能切吗？”

看着眼前明显颜色不正常的胃，陈羽当然也知道这是病灶侵蚀达到肌层的症状，但他一开始却并不想挑开这层窗户纸，但既然朱怡婷自己都已经确定了，陈羽也不好再装作不知。

只是朱怡婷问他能不能切除这个肿瘤，陈羽却有一些犹豫。

“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然而陈羽还没回答，一旁的城之内博美却先不满起来：“这场手术原本只是按照开腹止血的标准做的麻醉，你现在要主刀医生变更手术术式，变成胃癌切除，作为麻醉医我可是很为难的。”

“博美！”陈羽对城之内博美喊了一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这才看向了朱怡婷：“标准胃癌治疗手术可是要切掉三分之二的胃的，虽然作为家属你有权决定切不切，但我还是问一句你确定要切？

而且就算我能切，你能做好助手的工作吗？这可不是小手术。我建议还是先姑息治疗，给他胃部止血之后看病理分析的结果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