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视里的李晓唱完，女生的注意力才收回来一点，急忙问道：“奶奶，他唱的好不？”

刚刚奶奶说这娃儿虽然长得俊，但不见得有自己一个人在舞台上唱歌的本事。

一首歌下来，以李晓的优秀，她相信奶奶一定会有所改观。

望向略带兴奋的孙女，奶奶迟疑了一下，“...我听不懂呀。”

也是，这种流行歌曲老年人一般都听不懂，很难谈得上喜欢不喜欢...安利失败，女生也不灰心，打算把安利对象改为自己的父母。

奶奶扶正了一下老花眼镜，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笑呵呵道：“不过，这娃儿好像还挺有本事，我看他上了台后一点也不紧张，虽然他的唱法我听不懂，但是看这歌词还有听这曲子，我感觉好像还是可以的！”

“奶奶~他叫李晓哦！”安利应该算是成功了，女生抱着奶奶的手臂撒娇。

这一幕上映在很多家庭里面，年轻人都在向自己家里的长辈安利着电视里的那位年轻人。

安利成功的就眉开眼笑，没有安利成功的也不苦恼，笑嘻嘻地转移了对象。

李晓那么优秀，值得更多的人喜欢他！

......

网络上，不管哪个网站论坛的网友，纷纷化身晓吹。

“以前我一直觉得李晓被吹捧的太过，自然而然地就主动地忽略掉他的信息，今年春晚宣传预热的很好，本着凑热闹的想法我看了一下，我有点后悔我不早点听李晓的歌了......”

“说句不好听的，多亏了李晓一首《青花瓷》，为春晚挽回了不少口碑。”

“这首《青花瓷》绝对是以后华国风里面的代表之作，不管是词曲都写的太好了。”

“李晓的华国风好像都是在讲一个故事，这首《青花瓷》也说了一个故事。”

“可惜，春晚不是《唱作人》，李晓很明显不能在舞台上解释这首歌。”

“妈耶，同为男人我真的很酸，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歌唱的好就算，这货还长得帅。”

“他真的是小说电影里面的那种完美主角。”

“今年的春晚到目前为止还算不错啊，特别是李晓的这首《青花瓷》。”

“对对对，要表扬一下春晚节目组，多亏了他们有大魄力，李晓才能有两首独唱！”

“第二首是《当你老了》，看名字感觉是一首温情歌，好期待！”

......

央视一号演播大厅。

舞台上李晓已然退场，主持人正在台上说着喜庆话。

观众席前排的位置上坐着几位大佬。

“这个年轻人不错，唱的好，歌也写的好，词曲都有咱们华国浓厚的风味。”一位大佬发话。

“没错没错，这个年轻人表现的很好！”

众人纷纷应话。

春晚才刚开始，诸多大佬就表示了认可，作为总负责人的桂建明自然是春风满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给台里的工作人员奖励了。

后台的监控室里，掌控全局的付元康在听闻工作人员的汇报后，终于真正的放下了心来，同时开始在心里期待了起来。

目前为止，李晓表演时的收视率已经破了近五年来央视春晚的最高收视率，并且前几个节目的收视率也比往年稍高。

有这么一份成绩出现，付元康可以说已经什么都不慌了，眼下该期待的是，最终收视率能达到多高。

不过高兴归高兴，作为领导还是要做到不露声色。

他对工作人员吩咐道：“继续认真检查，确保舞台不会发生意外。”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蔡卓华，小声感慨道：“卓华，咱们这算是彻底稳了啊。”

蔡卓华尽量佯装淡定，只是点点头，其实他心里的高兴甚至要远超于付导。

破格邀请李晓，提前宣布李晓参加春晚，再到后面提议给李晓再加一场独唱，这里面可以说都是他的功劳。

善于用人、胆大心细、有魄力有能力有想法...蔡卓华在心里估摸着到时上级领导对他表扬会说的话，表面上却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一些工作人员偷瞄两位导演，发现导演们脸上虽然高兴，但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不由心生敬佩。

领导不愧是领导。

......

回到休息室，李晓迎接了两位脑残粉的狂热膜拜。

林诚：“小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春晚的舞台完全被你一个人给hold住了！”

金涵宇：“这首华国风，真的是绝了。”

两人兴奋的脸都有些红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你们可快别说了，我是第一次经历欢呼声这么小的舞台，表演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李晓脸上带着微笑，宠辱不惊，实则心里吐槽不已。

春晚的观众席分两类席位，一种圆桌席位，另一种就是平常看电影的那种普通席位。

圆桌席位比较靠近舞台，圆桌席位上的观众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譬如春晚的赞助商、劳模、各种领导军官以及一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另一种普通席估计不是央视台工作人员的家属就是表演艺人的家属。

李晓也有几张门票，不过家里人都不想去，他也就没要。

现场的观众可能经过组织，表演的时候只鼓掌，要是忍不住欢呼也要压低自己的声音。

于是，经历过各种舞台的李晓，就有一种很强烈的落差感。

即便是《唱作人》，只有一百多位观众，吼出来的声音也要比春晚热情和激烈。

好像是看出了李晓的想法，有春晚经验的莫婉笑着解释道：“你刚刚唱的很好，舞台灯光也很到位，只是春晚有要求，观众不可能像粉丝那般尖叫，坐在前排的观众也多是一些领导......”

听大魔王这么一说，林诚和金涵宇彼此对视一眼，才知道自己是夸错了地方，怪不得刚刚小哥一言不发。

什么hold住了舞台，人观众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吗？

两人讪讪的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其实李晓根本不是在想舞台的事情，他想回家......

回来后看了下手机，方边缅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大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电视机里很明显就是他在舞台上唱歌。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就是想早点回家。

可惜的是，他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

一个多小时过去，期间休息室里的人除了林诚和金涵宇，其他人都上了一次舞台。

有的还有节目，有的没有了，不过大家都没走，因为他们约好了饭局，显然是要等大家都结束了。

林诚和金涵宇即将上台，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你们应该是假唱吧？假唱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李晓有些无语，但还是安慰两人，“不用紧张，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是平时的舞台就成。”

两人正欲感激，拍着胸脯说自己肯定不紧张，一定会有出色的发挥。

又听到李晓说：“况且台下的观众也不一定会看你们，即使他们的视线放在你们的方向，也很有可能只是在看舞台的灯光而已。”

方耀最直接，嗤笑一声，“我说，你们应该是假唱吧，假唱有什么好紧张的？”

林诚和金涵宇脸色垮了下来，他们确实是假唱......

其他人忍俊不禁的时候，工作人员推开门道：“林诚和金涵宇，你们要做准备了。”

工作人员的语气就像是医院的护士过来通知病人，“喂，轮到你们打针了。”

两人或许是因为听了方耀的直言，看起来镇定了不少，起身跟着工作人员出门了。

莫婉看了下手机，望向李晓说道：“网上又全是在讨论你的歌呢。”

我回答‘嗯’的话，会显得我高冷，我回答‘没什么’的话，网上确实都是在讨论我的歌，这样一来又显得我虚伪...李晓一时无言。

他正在思索怎么回答的时候，方耀迟疑了一下，有些艰难地问道：“你的华夏风是怎么写的？”

或许觉得这样问很不好，他又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张毅和他的拍档听了后也连忙把注意力放在李晓身上，华国风到底怎么写？这在流行音乐圈内，几乎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

梦里写的呀...这话李晓很明显不能直接说出来，沉吟道：“如果你们非要让我定一个标准的话，那就是‘三古三新’。”

“等一下。”

莫婉举了下手，像学生一样提问，“我可以录下来吗？”

“当然可以。”

李晓稍稍坐正，“在我的理解，华国风就是三古三新（古辞赋百、古文化、古旋律、新唱法、新编曲、新概念）结合的华国独特乐种。

歌词具有华国文化内涵，使用新派唱法和编曲技巧烘托歌曲氛围，歌曲以怀旧的华国背景与现在节奏的结合，产生含蓄、忧愁、幽雅、轻快等歌曲风格。”

大家听得频频点头，刚开始探索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最需要的就是理论支持。

没有理论支持，即使他们有很深厚的音乐功底和文化底蕴，也轻易抓不到华国风的内核。

这时候，方耀很敏锐的提了一个问题：“可是你的那首《烟花易冷》并没有用到华国的传统乐器，那这种的还算是华国风吗？”

其他人又好奇地看向李晓，谁能知道，春晚后台的休息室里变成了‘李老师华国风小课堂’。

“算。”

李晓点了点头，“我把华国风氛围两类，中国风分纯粹中国风和近中国风两种，纯粹中国风是满足回以上六大条件的歌曲；近中国风是某些条件不能满足而又很接近于纯粹中国风的歌曲，用钢琴、吉他、架子鼓伴奏版的《烟花易冷》就被我归为这一类。”

众人听的入迷，纷纷沉思起来。

见状，李晓又道：“这就是我的个人见解啊，华国风的路子还很长，很多东西都可以运用起来。”

方耀皱着眉头，哼声道：“华国风是你开创的，什么个人不个人见解。”

在他看来李晓这就是在装，明明就是祖师爷，却说的自己好像是半桶水的敲门人一样。

其他人也深以为然地点头，圈内这段时间出了不少华国风，甚至连他们也尝试过，但是没有见过谁的华国风能够有李晓的华国风这般的有韵味。

李晓正尴尬，林诚和金涵宇两人推门回来。

林诚略带兴奋地问道：“小哥，我们的表演怎么样？”

...不知道，我没看，还有，你们忘了自己是假唱的了吗...李晓竖起大拇指，笑着夸奖道：“真棒，你们表演的太好了。”

偶像夸奖，两人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莫婉点点头，也跟着竖起了大拇指。

张毅和拍档同时开口道：“真的很棒。”

就连耿直的方耀也违着心点头，虽然看他们不太顺眼，但总归是坐在里面聊了一晚上，总不能直白地告诉他们——我们没有兴趣看你们的节目吧？

不多时，同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道：“小哥，很快要到你了，你需要补一下状吗？”

“可以。”李晓说着就站起身来，补妆不补妆的根本无所谓，他就是不想继续昧着良心夸奖两人。

林诚和金涵宇乐呵地朝李晓挥手做加油状，却没有注意到工作人员喊他们和喊李晓的态度区别。

脸上稍微补了下妆，李晓在等待上台的时候编辑了一条微博。

“《当你老了》这首歌送给我的爷爷奶奶，也送给我的女朋友，这首歌唱了爷爷奶奶的爱情，也是我希望的爱情...当你老了，我还会为你唱这首歌。”

后面这句话，是说向方边缅说的。

舞台上，主持人落落大方，面带笑容道：“接下来要演唱的歌曲叫《当你老了》，欢迎李晓！”

此时舞台上是暖色调的灯光，李晓换了套略显成熟稳重的西装。

前奏响起，他闭上眼睛，深情吟唱。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他一开口，全场观众为之动容。

这般深情的嗓音，是这个年轻人唱出来的?

舞台上的大屏幕出现了一些照片，是李晓拍的照片，爷爷奶奶的照片，全是背影照。

照片里，有两位老人手牵着手在夕阳下散步的背影，有相互依靠在长椅上歇息的照片。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屏幕上面的照片一张一张闪过，终于出现了一张能看到些许样子的侧脸照，照片上两位老人嘴角含笑，互相凝望。

无数人向往和憧憬相濡以沫的爱情，这首歌，暖到心坎。

李晓在唱到这里的时候想起爷爷奶奶的对话。

奶奶：“老头子，我都这么老了，你就没有想过找一个年轻的？”

爷爷瓮声瓮气：“不找，老子喜欢你又不是图你好看，而且，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脸，还有，我这皱纹和白头发，不也藏不住了？老婆子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年轻的？”

当时偷听的李晓，除了惊叹两位老人聊天内容之大胆外并没有想的太多，如今长大成人，再想起这个对话，细细斟酌却能品尝出不少韵味。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唱着唱着，李晓嘴角出现了笑容。

他在想自己和方边缅以后的生活，他们是否可以和爷爷奶奶那样，不在意对方日渐苍老的容颜？

李晓觉得方边缅肯定会在意，她不就是图自己帅气嘛？！

【当我老了

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深情吟唱的歌声停止，屏幕上定格了一张照片，只是不是先前的两位老人。

看直播的观众瞬间就认出这两个背影，这是李晓和他的女朋友！

真的是太坏了，居然趁着唱歌又给大家塞了一嘴狗粮。

......

PS：当你老了——赵照，歌词翻译于威廉·巴特勒·叶芝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