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招募工匠

安道尔市场总经理班克宁受邓肯的委托，用两个月时间，走遍法兰克城、米兰城、罗马城、威尼斯、热那亚、佛罗伦萨等地，为安道尔领招聘制造六分仪和航海钟的工匠。

七月中旬，班克宁夫妇偕同二十名能工巧匠返回安道尔领，刚进克劳恩商会院落，加尔文就登门了接人了。四辆马车，载了二十名工匠前往安道尔工业园区。

马车沿威廉大道前行，安道尔大市场的繁华，让这帮自诩大地方来的人，收敛了轻视之心。但优越感还在，他们眼里安道尔领是个没有根基的暴发户！

马车拐上了伊甸园大道，车外的喧哗景象变成连片果园。

“嘿，伙计！”一名工匠料想同乘一车的加尔文，应该是个跑腿儿办事的小文员，大咧咧打着招呼，“我叫托马斯，米兰城最伟大的工匠！这是去哪？难道——雇主要我们在葡萄藤下为他工作？”

同车的另三名工匠大笑。

加尔文并没有动怒，浅浅一笑指着车窗外。

车窗外，雄踞台地之上的大教堂撞进了四名工匠的眼帘！

大教堂尚未完工，但轮廓尽显，气势非凡震撼人心，四名工匠目瞪口呆！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建起这样的大教堂，工程技术方面要达到怎样的水平。他们在胸口虔诚地画着星辰符号，收起了心中最后一丝优越感。安道尔领还真不是一夜暴发起来的乡野之地。

伊甸园大道延长了，道路两旁果园花圃相间，一路景色美不胜收。

连过两道戒备森严的关卡，马车进了一个山坳。这里一年前叫矮人工坊，现在叫安道尔工业园区。

一年来，工业园区大兴土木，建起了连片的厂房和配套的基础设施。

工匠们下车稍做休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一名身穿制服，自我介绍叫阿方索的少年上前，引领他们参观工业园，一路上用刚刚变声的嗓音解说——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二号窑炉，一号窑炉烧制玻璃，二号烧制瓷器！”

“什么？瓷器！圣父啊，我没听错吧！安道尔领会烧制瓷器！”难以置信的并不只是托马斯一人，许多工匠抱着怀疑态度。

身为优秀的工匠，他们当中一半人尝试过烧制瓷器，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他们当中另一半的祖父辈，甚至上溯几代人，为烧制瓷器付出艰辛的努力，最后留给后代子孙锥心泣血的一句话：不要试图烧制瓷器，那是东方人的诅咒！那是召唤魔鬼！

阿方索引领众位工匠到一台轰鸣着，喷吐黑烟的铁家伙跟前——

“这是一台最新型蒸汽机，大力神三号。它的功能是把山脚下的河水抽到水塔中，管道联结了水塔和各家用户，包括你们住宿的院子，只要打开龙头，水就会自动流出来！”

少年阿方索一路走一路说：“安道尔工业园区占地五千公顷，现有员工三千人。将来这里可以创造一万八千个工作岗位，容纳五千人住宿……”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最后，阿方索引大家进入一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工作室，众工匠见到了工业园区最高官员加尔文。

自称米兰最伟大工匠的托马斯愕然发现，这位工业园区主任，是刚刚与自己同车的那个“普通文员”！见鬼，他怎么会这么年轻？

三百多平方的工作室里，布满了展示板，展板上张贴着设计图纸。

“让我猜猜，这些图纸画得什么？噢，我敢打赌，它们是两个不相干的东西！”托马斯是个心里想什么一定要出来的人，他一惊一乍的话语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带着回音。

“瞧，这边这个，它有许多管子和镜片，好像几个望远镜绑到一起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玩意儿？”有工匠大声问了。

“它叫六分仪，船长们在茫茫大海上用它定位纬度！”加尔文回答。

“这个东西呢？它有太多的齿轮咬合了，噢，还有三个同心指针！它太复杂啦，我敢打赌没人能造出来！”说这话的还是托马斯。

“它叫航海钟，船长们在茫茫大海上用来定位经度！既然能设计出来，就一定能造出来！”

“好吧，加尔文大人，但愿您是对的！”来自佛罗伦萨城叫索斯利的工匠开口了，“现在让我们谈谈工钱吧！”

“六分仪悬赏三个金币！航海钟悬赏十二个金币！此外安道尔领为你们提供免费食宿！”加尔文回答得简单明了。

工匠们阵阵惊呼，这条件太优厚啦！当然了，前提是有真才实学，能造出人家要求的东西。

所有的工匠都认为自己有真才实学，想着独得悬赏，没有人想着分工协作。

见工匠们各自向阿方索索要图纸，散开了独自研究。加尔文暗暗摇头，或许某位工匠能独自造出六分仪、航海钟，可那必定时日漫长，远征等不起！

晚餐后回到工作室，空荡荡的屋子里摆进了五张巨大的工作台。工业园还指派了一百名学徒，在恭敬地候着。

不知为什么，晚餐后工匠们精力陡然旺盛了不少，耳清目明注意力更加集中，躁动的心也安静下来了……没什么奇怪的，工业园在他们的食物中加入了提升精神力的药剂。但是药剂用量掌握着分寸。

学徒们的出现，引得牛哄哄的工匠大佬们警觉——安道尔领打算偷我们的技术么？他们相互戒备的同时，又要共同戒备这些学徒了。

一位蓝袍女法师，悄无声息走进工作间，她叫舒默，克劳恩学院精神控制系大法师霍芬顿的学生。高阶魔法学徒。

她对这个空间放送了浓浓的暧意——人们心头的自私自利，自负自傲，像坚冰一样融化了。回到纯真的孩童时代，他们恐惧孤单，寻找伙伴，渴望交往，毫无算计地与伙伴一同快乐……

“嘿，索斯利，六分仪交给我好了！我为米兰城的星象师造过望远镜！航海钟复杂多了，你带领伙计们先弄着，我这边完事了再帮你！”米兰城大工匠托马斯说。

“好吧，托马斯！伙计们，现在，精通制造望远镜的站到托马斯身后！精通齿轮发条的站在我身后，两者都擅长或都不擅长的自由选择！”

“我们呢，索斯利大师？”阿方索代表学徒们问。

“任何一方都行！只要你喜欢！大家动起来喽！”

二十位大工匠，一百名小学徒自由组合，忘我地投入到工作中。蓝袍女法师启动了这个场面，就悄悄退场了。